民国奇案:罪城之金蝉脱壳

午夜时分,罪城只剩下少数的几盏灯火,那是人们的堕落之地,就像是罪城漆黑脸上的几颗麻子,并不显眼。

凌晨两点,城南的平民区突然亮起了耀眼的光芒,突如其来的大火照亮了灰暗的平民区,一座房子正在消耗着它最后的生命。

接近凌晨四点,大火被扑灭了,巡捕房并没有出多大的力气,怕祸及自身的人们早已经勇猛地与火灾狠狠搏斗过了。

天亮之后,王牧带人赶到了现场,这时火已经完全熄灭,房子也只剩下了大概的框架。王牧皱了皱眉头,这时进入现场虽然没有危险,但也丢失了许多线索。没有办法,天黑、火没有完全熄灭,当时进去危险性太高。

“头儿,在东屋的床上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,西屋的地上有一具小孩子的尸体,虎子已经带回去了,是被烧死的没错,体内外都有灼烧的痕迹。”

听完陈青的话,王牧点了点头,“起火原因呢?”陈青犹豫了一下说,“还没找到。”王牧皱了下眉头,现在正处于雨季,天气湿润,意外起火的可能性不大。

王牧四处看了看,走到了焦黑的窗户旁,上下打量了一番后,王牧皱起了眉头,“这房子的门呢?”

很快就有人抬过来两块焦炭一样的门板,王牧蹲下仔细地看了起来,两扇门中间是传统的插锁,中间的插杆已经弯曲,一侧的铁扣也掉了下来。

王牧问道:“是谁打开的门?”

两名巡捕跑了过来,“头儿!是我们撞开的!”王牧点点头,“也就是说,当时门是锁着的?”二人立刻说道,“是的!”

“弄清楚死者的身份,平常都和什么人接触,越详细越好。”王牧沉着脸说道。

陈青一愣,“怎么了头儿?你怀疑是谋杀?”

王牧指着窗户说道:“你看窗户框外面的燃烧程度比屋内的要轻,门又是从里面锁住的,说明这火,是从屋内烧起来的。”

看陈青还是有些不解,王牧接着说道:“这铁窗现在还是锁死的,说明案发当时,屋内没有其他人,但这两个成年人都死在床上,反而是小孩子挣扎求救过,所以死在了地上,这很可疑。”

陈青点点头,“我知道了,小孩子醒过来肯定会求救、哭喊,而隔壁的父母却没有反应,仍然在床上,这很奇怪。”

“当然,也不排除是自杀,但没理由把孩子扔在旁边的屋子里。我们先一步一步查清楚,自杀好办,如果是谋杀,那这个案子可有些棘手。”

说完王牧向着屋子内走去,查看着大火之后的蛛丝马迹。东屋是两个成年人住的地方,摆放着一张新潮的大床,而西屋却是传统的火炕,灶台在两屋的中间。

东屋里还有一张焦黑的桌子,上面还有着一些饭菜,和两瓶酒,一瓶已经空空如也,一瓶只剩下了瓶底的一点,看来这家人昨晚没少喝酒。

如果是意外,昨晚二人都喝醉了,醒来时也晚了,在床上挣扎几下便死去,倒也解释得通,但王牧的直觉告诉自己,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。

自杀的话,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这种痛苦的死法,而且在西屋的小孩子也很可疑,都要死了,为什么一家三口还要分开呢?

很快,王牧找到了起火的源头,是灶台边剩下的柴火被引燃了,这里是烧得最重的地方,至于怎么起火的,这还是未知数。

顺着灶台找到了屋内的烟囱,烟插是拔出来的,如果插进去的话,会阻止烟的上涌,从而把热气留在火炕下面。现在是夏季,基本用不到烟插。

王牧猜测,昨晚的情况是这样:晚饭后二人都喝醉了,关好门窗后便哄孩子睡着,二人借着酒意在床上……都熟睡之后,凌晨时分屋内起火,喝醉又疲累的二人醒来时已经晚了,孩子醒来之后也没有挣扎多久……

这时王牧一拍脑袋,这么重要的事情才想起来!时间,发现起火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,这不可能是意外起火。

夏天屋内不需要取暖,而且灶坑在做完饭之后半个多小时就会熄灭,不可能会后半夜才失火。王牧猜测,有很大的几率,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。

“把昨晚发现起火的人给我找来。”王牧说道。陈青点点头,很快,一个打更的老头被叫了过来。

王牧看着更夫问道:“你给我详细地说一下昨晚的情况。”

“昨天晚上啊,我走到这附近的时候就闻到了糊味,我就连忙跑了过来,这家屋里全是火啊!我连忙敲锣叫人,又砸碎玻璃喊了几嗓子。里面呼呼往外冒烟,也没人搭茬,然后人就都起来开始救火了。”

王牧点点头,“你认识这家人么?”更夫摇了摇头,“不认识,这家人好像不怎么和人说话,我出来的晚,连见都没见过几面。”

等更夫走后,王牧对陈青说:“你那边,我这边,问问这家是什么人。”

王牧在隔壁敲了敲门,一个中年妇女谨慎地打开了一条缝隙,一脸戒备地问道:“你找谁?”王牧晃了晃手中的枪,“巡捕房的,找你了解点情况。”

妇女看见枪连忙打开了门,“大人,您要问什么?”

“隔壁着火这家人,你认识么?他们是干什么的?”

妇女带着一丝嫉妒说道:“不认识,那家人从来不和我们说话,也不出去干活,成天大鱼大肉的!”

“这家人经常买肉回来?”妇女点点头,“对,我经常看见那男人拿着酒肉回来,哼!”

“这家人长什么样子,你还记得么?”王牧想了想问道。

“那女人和孩子也不咋出门,没啥印象,那个男人别看长得又瘦又小,其实可凶了,那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!”显然妇女对这男人的印象很深。

王牧点了点头,“没事了,有什么事我再来问你。”看来这家人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。住在平民区却经常大鱼大肉,不怎么出门,也不与人交谈,看样子像是在隐藏着什么。

看来先要弄清楚这家人的真实身份,平日里足不出户,生活富裕却居住在平民区。而且这火起得很是突兀,不太可能是意外。

陈青收集回的信息和王牧了解的差不多,想了想后,王牧说道:“身材瘦小,长相凶恶,经常买酒肉,找人去街上卖酒卖肉的地方问问,看看他还有什么特征,越详细越好。”

陈青想了想问道:“会不会是有人谋财害命?”

王牧说道:“不是没有这个可能,让他们抓紧清理现场,就算是挖地三尺,也要给我找出点线索。”

临近中午,王牧又看了看这座被烧毁的房屋之后,“走吧,找个地方吃点包子。”陈青是一直没搞懂,这位爷为什么这么喜欢吃包子。

路上,陈青说道:“有件事忘了说了,头儿,这几天你得把制服换上。县长要和鹤城搞什么亲密合作,在整理城内形象。”

王牧很讨厌那身紧绷绷的制服,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“知道了,这胖子真是闲的!”

包子铺里,王牧大口地吃着包子,陈青吃了两口就放下了,被路边的一个小乞丐吸引了目光。这小乞丐瘦弱不堪,身上满是灰尘,坐在路边还抹着眼泪。

陈青动了恻隐之心,又要了两个包子给小乞丐拿了过去。回到包子铺里,陈青叹了口气,王牧也看了一眼那抹眼泪的小乞丐,又看了看陈青。

“你怎么了?”王牧感觉陈青状态不太对,陈青犹豫了一下说道:“为了维持城内形象,这几天会把所有的乞丐都赶出城去……”

王牧皱起了眉头,“这个死胖子!”

刚一回到巡捕房,王牧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哭声。

“怎么回事?”王牧问道,里面的巡捕看见王牧连忙跑了过来,“头儿,那女人家里的孩子丢了,说是昨天出去玩,就再没回家。”

王牧点点头,“陈青,你去找这个孩子,着火的案子交给我。”陈青应了一声,连忙过去询问细节了。

刚一进办公室,王牧就发现了一个胖乎乎的身影,正鬼鬼祟祟地蹲在书桌的角落里。王牧喊了一声,“虎子!你干什么呢?”

满脸通红的虎子转过了头,有些尴尬地说:“姐夫,你回来了啊。”王牧一皱眉头,虎子手里拿着自己从胖子县长那里偷回来的酒,这时半瓶已经进了虎子的肚子里。

“小小年纪偷酒喝?”王牧心道:这小子混蛋的样子,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啊!

“报告!头儿,这是兄弟们刚刚收集回来的信息。”有人把一摞纸条放在了桌子上,王牧点了点头,对虎子说道,“一会儿再收拾你!”

纸条上都是巡捕房的人在大街小巷收集来的信息。昨夜死在家里的男人叫赵岳,身高一米六左右,三十多岁,身形瘦小,脸上有股凶气,花钱大手大脚,右手长着六指。

“六指、花钱大手大脚……”王牧嘀咕着,除了这两点,似乎没什么重要的信息。这时虎子在一旁问道:“谁六指啊?”

王牧愣了一下,“今天那三具尸体,没有六指的?”虎子摇了摇头,“没有啊。”王牧一拍桌子,“该死的!带我去看看!”

三具尸体整齐地摆放在巡捕房的停尸房的角落里,罪城的传统是这样:没破的案子,尸体就留在巡捕房,就算快要腐烂,也得风干之后留下。

王牧没有理会那些密密麻麻的尸体,跟着虎子来到了烧焦的三具尸体前,只有小孩子的尸体保存得还算完好,那两具尸体由于睡在易燃的床上,早已经不成样子了。

虎子连忙轻轻地抬起了一具尸体的双臂,王牧凑过去仔细地看了看,这人绝对不是六指!王牧的脸色阴沉了下来,“这具尸体多高?”

“一米六三!和烧焦之前比应该矮了一点。”

王牧皱起了眉头,“会看骨龄么?我要知道这尸体具体的年龄!”虎子脸色垮了下来,“这个嘛,我只能看出个大概,还得对照我爹留下来的书……”

“看不出来,你就住在停尸房吧!给我抓紧时间!”王牧转身走了出去,停尸房里只剩下了一群尸体,和脸色发白的虎子。

被烧死的男人明显不是赵岳,这样的话,很有可能是赵岳放火杀了这三人。可女人和孩子的信息太少,只能从赵岳身上下手,还有,赵岳到底是什么身份?

想了想之后,王牧叫来了人,“把死者三人的画像尽量弄出来,多问几个见过他们的人,再查一下,有没有这几人什么时候住在罪城的记录?要尽可能的详细!”

“是!”

两个时辰后,王牧的头大了起来,根据大概的画像,巡捕房在城内询问了一圈,收获少得可怜!除了女人带着孩子买过两件衣服之外,居然再没什么人见过这女人和孩子!

入住罪城的信息是在四年前,只是简单地记载了名字和年龄,其他的居然一概没有,真不知道当初的人是怎么做事的!

王牧揉了揉太阳穴,死者的信息太少了,只能尽量在少量信息中查找线索。

“报告!头儿,我们在死者的家里发现了这些!”

五个人抬着两口沾着泥土的箱子和一个布口袋走了进来,打开之后,就连王牧的眼睛都直了直。那两口箱子里装满了金条!小口袋里也有着不少大洋!

王牧眯起了眼睛,随手抓起了十几块大洋,“没被人看见吧?这些你们拿下去分了,告诉兄弟们,这件事要保密!”

几人立刻点了点头,转身走了出去,王牧拿起了电话,“接县长!我是探长王牧!”

“胖子,最近这几年有没有什么大盗之类的?或者丢失黄金的大案?”

“啊?”

……

一个满是灰尘的档案室里,王牧拿着一卷破旧的卷宗看得入神。

193X年5月26,鹤城大乱时,城内大户李家,金库被盗,丢失黄金千两!五名盗贼四散奔逃,无一人抓获。五名盗贼原是李家的管家和仆人,趁乱盗金私逃……

王牧查看了诸多未破的悬案,只有这条比较靠谱。一是鹤城距离罪城较近,二是案发时间和赵岳入住的时间相近,那赵岳,很有可能是盗贼之一,可惜的是这卷宗里并没有画像。

一回到巡捕房,虎子立刻迎了上来,“姐夫,那具尸体的年龄应该在十七到二十岁之间!”王牧一瞪眼,“你确定?”虎子肯定地点了点头,“错不了的!”

那现在看来,有非常大的可能,是赵岳杀人后潜逃。可赵岳是怎么杀的人?又是怎么从封闭的房子里逃出去的?

“虎子,你通知所有人,给我把这具尸体的身份查出来,按照特征寻找一下最近失踪的人。”

王牧一转身,又去了案发现场,围着房子转了两圈之后,王牧命人找了一个格局、大小一样,但完好无损的房子。

告诉他们不要打扰自己之后,王牧一头钻了进去,并在里面锁好了门窗。假设:此时孩子已经睡了,床上躺着喝醉的女人,还有那个“赵岳”。

门窗都是从里面锁住,根本无法出入,屋内排除了有暗道的可能性,那么,唯一能够进出的地方只有……

一个时辰后,灰头土脸的王牧走了出来,对着一脸诧异的众人摆了摆手,“把更夫找来!”

“我问你,昨天晚上着火的时候,你们救火时砸碎了玻璃?而且冒出了很浓的烟?”

“对啊!那烟呼呼地往外冒,我们在外面都呛得慌!”

“那烟囱呢?看见冒烟了么?”

“这个……天黑看不清啊!那时候都忙着灭火,没人注意烟囱啊。”

王牧点了点头,“没事了,你回去忙吧。”王牧趁着天还没黑,再一次来到了案发现场,指着屋内喊道,“把灶台和炕给我拆了!”

王牧走到房子的西侧,借着院墙几步就登上了房顶。“头儿!危险啊!”下面的人喊道。

王牧摆了摆手,示意没事,这房子的房梁已经被烧毁了,房顶也塌下去了一大片,王牧小心地站在一面墙上,缓缓地走到了烟囱旁边。

在烟囱的砖缝里,王牧发现了两个烟头,而且烟囱里的灰尘也被蹭掉了不少。王牧对着下面喊道:“快拆!”

没多久,灶台和火炕就被一群人拆掉了,在火炕和烟囱接口的地方,发现了两条烧毁了大半的棉裤,和一双棉鞋。

王牧居高临下地看着灶台和火炕,灶台和火炕之间有着一个很大的缺口,足以通过一个并不高大的人。而火炕是由九根砖柱支撑起来的,在砖柱中间有着一条明显的爬行印记!

王牧跳了下来,此时基本可以确定赵岳是怎么杀人的了:在屋内锁好了门窗,并且让几人躺在该躺的地方之后,赵岳踢散了柴火,并且点燃。

然后套上棉裤和棉鞋,抬起做饭的大锅,顺着灶台钻进去,然后爬上了烟囱。由于赵岳身形瘦小,完全可以做到在烟囱内爬行。

王牧刚刚也试过,但是王牧长得高大,被卡在了灶台那里。王牧推断,赵岳爬出烟囱之后,靠着棉裤棉鞋的厚度,用自己堵住了烟囱!

一来可以让屋内的烟出不去,二来可以知道里面的人到底死没死,经过一番确认之后,赵岳才趁着夜色离去!

这时陈青带人走了过来,王牧问道:“你不是去找走失的孩子了么?怎么来这了?”陈青皱着眉头说,“没有什么发现,这条路是那孩子回家的必经之路,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。”

王牧想了想问道:“那孩子多大了?多高?”陈青一愣,“十七岁,差不多一米六多!”王牧叹了口气,“很大的可能,这孩子就是那三具尸体之一!”

“什么?怎么会这样?”陈青有些不解,王牧把自己的发现和推理一说,陈青点了点头,很快,陈青说道,“头儿!赵岳很有可能还在城内!”

“为什么?”

陈青解释道:“晚上宵禁,除了送夜香的之外,没人能出城,而且这两天县长整理罪城形象,进出城查得很严,赵岳应该不会冒这个风险出城。”

王牧点点头,“有道理,赵岳看样子是个心思缜密的人,那么他出城最好的时机就是……”

陈青和王牧同时说道:“乞丐!”

上午,城门处,成群结队的乞丐被推搡着前进,极其不情愿地被赶出了这个县城。一个蓬头垢面身形瘦小的乞丐,正跟着队伍走,忽然,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!

看了看乞丐手上那第六根手指后,陈青惊讶地说道:“原来是你!”这人,正是陈青施舍过包子的那个小乞丐!

审讯室内,乞丐脸上的灰尘被冲掉,露出了本来的面目。王牧问道:“赵岳是吧?不用狡辩,城里不少人见过你,说说吧,为什么杀人?”

“我凭什么告诉你?”赵岳脸上的凶戾很盛,王牧拿出了几张纸放在赵岳的眼前,“你要是不说的话,这几种刑罚,你挑一样吧!”

看到纸上所画,赵岳眉宇间的凶戾都消散了大半,有些不情愿地说道:“我……我说。”王牧哼了一声,这纸上都是前两个案子留下的记录,比巡捕房的刑罚更让人不寒而栗。

“现在我问什么,你说什么,知道了么?先说说,你为什么杀人?”

赵岳低下了头,“我听说县长要跟鹤城合作,鹤城的人不少都见过我,我怕有人认出我,所以我决定改换身份,只有死人会永远保密,所以我杀了知道我身份的人。”

王牧点点头,“这么说,鹤城李家的黄金是你偷的了?”赵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,“是我。”

“说说你的真实身份。”王牧敲了敲桌子。

“我叫李岳松,是鹤城李家的大管家。”王牧疑惑地问道,“你?凭什么成为大管家?”虽然李岳松的作案手段高明,但身材样貌着实有些……

李岳松哼了一声,“你可知道那李家凭什么富甲一方?靠的都是阴谋诡计,我做的这些事,和他们相比清淡多了!李家要的是头脑,可不是什么见鬼的形象!”

王牧点点头,“说说你怎么杀的人。”

“我给那女人下了药,之后打晕了孩子,然后出去骗回了那个我盯了很久的小鬼,打晕他之后我又给他灌了点迷药,防止他半夜醒过来。”

顿了顿李岳松继续说道:“然后我等到了后半夜才点火,这时候人都睡熟了,就算发现着火也晚了。点火之后我就钻进了烟囱,在烟囱里等了一会,确定他们死透了之后我才走。”

“陈青给你包子的时候,你一直在抹眼泪,是被浓烟呛的吧?你一早就想好了找谁当替死鬼?”王牧问道。

李岳松点了点头,“对,那小鬼经常从这路过,我看身材和我差不多,早就做好了脱身的打算。”

王牧皱了皱眉头,“那女人和孩子的身份呢?孩子是你亲生的?”李岳松摇了摇头,“捡来的,那女人是李家的侍女,偷完黄金之后,我们就一直在一起。”

“原来是你们盗金的同伙。在一起这么久,你也下得去手。”李岳松不屑地说,“人不为己天诛地灭!我只相信自己,一个人才是最安全的。”

“你是怎么想到钻进烟囱里逃跑的?”王牧好奇地问道,李岳松说:“我从小身体就瘦弱,罪城的烟囱又比其他地方的粗上不少,住在这里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点。”

王牧皱了下眉头,这家伙还真是心机深沉。盗金逃跑后隐姓埋名,而且还养了一个孩子,但一察觉到暴露的可能性,就毫不犹豫地杀了身边的人,甚至连黄金都没带,独自逃跑,真是果断又狠辣。

“你……”王牧的话被陈青打断了,“头儿,有你的电话,很急。”

办公室内,王牧拿起了电话,“谁?什么事?”

“我,现在时机不同,这案子不能这么结。”

“死胖子,你又搞什么鬼?”

“鹤城的人马上来了,那黄金,我们不可能还给他们!你明白了么?”

王牧沉默了半天,咬了咬牙说:“算我上辈子欠你的!”

当天晚上,“赵岳”畏罪自杀,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,案子的卷宗上,没有出现黄金二字,而巡捕房里的人,也从没见过黄金……

作者注:第五篇:金蝉脱壳,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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